gabi

上次@Horizon姑娘发现了BUG。于是兑现赌约，写了这个小番外。

笑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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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掌上明珠

埃尔隆德先生虽然早已对摩柯伍德家的小少爷入了眼动了心，两人当真滚到一起却是在诸事平息之后。瑟兰迪尔少爷秉承一贯的嚣张做派，大大方方开车去了州检察长的私宅敲门。那辆在阳光底下泛出细碎金光的黑色阿尔法罗密欧，加上金光闪闪、大墨镜遮脸的摩柯伍德先生本人，那效果堪比挥手嚷嚷“看我”以及“你们居然敢不看我”。高级住宅区的体面也架不住人类八卦的本质属性。于是无数双好奇的眼睛见证了CIA高级探员大摇大摆地进了瑞文戴尔宅子的全过程——还是单程。

州检察长并没有刻意隐瞒他和瑟兰迪尔的关系。司法系统里也许有人，还是为数不少的人，颇有微词——一个出身显赫的男人，在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子，没有敌人才叫有鬼。然而一来埃尔隆德后台实在硬，二来性向大概是他唯一一个能够招致攻讦的缺口——在同性婚姻刚刚合法化的今年，攻讦本身势必成为见证逻辑的牺牲品，三来么、新升职的高级探员在地球那端的作为是瞒不住人的。于是到最后，微词也只不过是微词而已。

就连吉尔加拉德也忍不住嚷嚷了几声“狗屎运”。

埃雅仁迪尔根本不出声。自从被埃尔温柔声细气地嘲笑过一番，这位丈夫和父亲就彻底放弃了争夺一家之主话语权的努力。

这一来，时年5岁的阿尔文·瑞文戴尔小小姐竟成了父亲再次恋爱过程中第一块颇有分量的拦路石。

瑟兰迪尔一眼就认出那个扎着一头精致卷发的小姑娘是埃尔隆德的女儿。检察官毫无疑问是个美男子。他那种轮廓分明、富于男性气质的美貌经由遗传呈现到女儿的脸上，奇妙地转化为出奇的精致和纤细。

可见他老婆必然是个美人。

检察官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瑟兰迪尔面前。小小的女孩仰起脖子看他，蓝色的眼睛里显出不加掩饰的好奇。

“您好，瑞文戴尔小姐。”瑟兰迪尔微弯下腰，向着小女孩伸出手去。

阿尔文迟疑了一下，脱了手套把小白手伸到金发男人递过来的手掌里。“您好，摩柯伍德先生。”她眨了眨眼睛，又扫了一眼高个子胸前。一片雪花在她又浓又重的睫毛上化开。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鲜艳的红嘴唇。妈妈们理想的白雪公主大概也就是这样。“我听说了好多关于您的故事……见到您真高兴。”

“我也是。虽然有一点点吃惊。”瑟兰迪尔笑道。他朝胸前的小毯子里努努嘴，“这是我儿子莱格拉斯。他现在还睡着。等他醒了，你可以和他打招呼。”

“他是个真的娃娃？”阿尔文踮起脚，努力地看着小婴儿藏在毛毯里的脸。“我以为他是个特别漂亮逼真的娃娃呢。”

“他还得过个三四年才能听懂这个层次的称赞。在此之前，我很乐意替他保管。”瑟兰迪尔笑道。

被这一大一小晾了半天的埃尔隆德先生咳嗽了两声。“你们可以在里面继续聊，宝贝。”

瑟兰迪尔神情暧昧地动了一下眉毛。“您妒忌了。”他吃吃笑道，“我知道。”

“胡说。”检察长皱着眉毛说瞎话，“在下雪了。”

“您在试图证明‘我总是对的’么？”瑟兰迪尔袖手笑道，“真抱歉，我家里是不吃这一套的。”

“瑟兰迪尔叔叔，”阿尔文扯住了金发青年的衣袖，“进到商店里，我可以抱抱莱格拉斯么？”

“唔嗯，我要考虑看看。”

说完那一大一小就手牵手地进了旋转门，留下一个心情复杂的父亲、独自在雪花里发呆。埃尔温夫人，他想，您真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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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检察长找到那迅速建立起友谊的一对儿忘年交，阿尔文已经很欢快地嚷着“可以帮我拿一下那个泰迪熊么，瑟兰迪叔叔？”埃尔隆德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又哒哒哒跑到玩具柜旁边抽了条儿童围巾，“这个莱格拉斯会喜欢么？上面有片小叶子……他的眼睛是绿色的，还是蓝色？”

“他醒了。你可以自己看，甜心。”

莱格拉斯是个好脾气的婴儿。阿尔文的小胖手都伸到他脸上了，小叶子的反应也只是一把抱过三根手指尖，一边啃一边笑。检察长见着女儿黑葡萄似的眼睛硬是应声化作心形，接着便听得她尖声嚷起来：“我能要他做礼物么？”

瑟兰迪尔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意大利人常说，带着孩子的男人最有魅力。当带着的孩子数目乘以二，颜值成立方，则男人本身的魅力简直能趋向无穷大。检察官还没来得及想好一句符合情景定义的、赞美情人的诗歌，先后三个姿色上等，衣着也上等的女士就以各种理由接近了脖子上挂着一个娃、手里还牵着一个娃的金发美人。州司法长官视力很好——瑟兰迪尔在公开场合嘲笑过“您的目光能穿透脸皮”，在不为人知的场合调侃过“它们简直能烧穿地狱”——毫不费力就看到塞进瑟兰迪尔指缝里、围巾里、口袋里的纸条。倘若阿尔文不是被好戏分散了注意力，她该会注意到父亲铁灰色的眼睛变作了墨黑色。以往这当儿奶奶会告诉她“离你爸远一点儿”。然而可惜，小姑娘正在体验人生的多样性，早就把老爸的眼睛、脸色，还有奶奶的教导扔到一边。

于是当第四个搭讪者——这次是个生了副勾人的意大利眉眼的中年帅哥，眼角嘴边的纹路都能迷死人——上前，检察长大人爆发了：都他妈的以为我是个死人么？他朝阿尔文挥了几下手、夺回了小丫头的注意力。小女孩看了父亲一会儿，回身抱住了瑟兰迪尔的大腿。“瑟兰迪爸爸，四个……是我爸容忍的极限了。”

“难怪中国人把女儿叫‘掌上明珠’。”晚间两个人单独呆着，瑟兰迪尔到底没忍住拿早上的事情开玩笑，“阿尔文该改名叫‘珍珠’的。”

“你和我妈一定能谈得来。她老早就有过建议。”检察长亲吻着年轻的情人被炉火映成干稻草色的金发，“不过被阿尔文拒绝了。她说珀尔·瑞文戴尔没有阿尔文·瑞文戴尔动听，因为‘开口音少了一个，发音不对称’。”

瑟兰迪尔笑得直发抖。“她那么喜欢莱格拉斯是因为他的姓氏和名字发音都对称了么？”

“那是加分，我猜。关键在于你们长得好看。这孩子喜欢美人。”

“遗传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得多啊……您怎么看，法学博士阁下？”

“那是心理学和社会学的范畴。我拒绝回答。”

“您当初就是用这种法子逃避了答辩中的重要问题么？”

“我又不是维特根斯坦！”

两个人小小地打斗了一番。这一轮拳脚动作自有其可看之处。然而狡猾的检察长很晓得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动作合适地终止战争。于是金发的美人不得不缴械投降以示合作——很多事情还是两个人一起做来得有趣。

圣诞前夜，吃饱喝足之后并不太适合思考人生；检察长大人却在情人睡熟之后盯着他发了小半个晚上的愣——饿了好多年突然猛吃了一顿肉的流浪汉的那种发愣。这小子又坏又狠没什么节操还不怀好意（上个床什么的对姓摩柯伍德的一家子来说就跟换件衣服似的），却并不能妨碍埃尔隆德对他心生怜惜。瑟兰迪尔一定不会相信早上他喊“宝贝”的对象并不只是阿尔文——但那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