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bi

3/28，一更，老本行。人生就是这样今天死一点，明天死一点。叶子你要看开点。

请叫我拼命的GABI！

3/28，二更，作为领主的金花。回到家里，金花也有了领主的派头。小叶子你根本没法翻出金花的五指山啊~~~

3/29，三更，痛楚。我没写花叶，没打花叶TAG，真的

3/29，四更，噩耗。

那天，等在港口的船在下午五点离开了费纳芬王国。莱格拉斯石像似的站在船头，谁也不敢和他说话。直到远处的海岸线完全消失，勒梅尔才大着胆子劝道，“您该吃点东西了。”

莱格拉斯“唔”了一声，慢慢转过脸。男仆被他通红的眼睛骇得屏住了呼吸。因为从未受过伤害而带着残忍的天真神情永远的从绿叶小王子脸上消失了。那过程快的就像是擦掉一片桃衣。“巴德先生的一双儿女还在灰港。您亲自去把他们接到金花领主家里。”他吩咐道。

勒梅尔应了声“是”；可怜的人使劲吸着鼻子、不让眼泪鼻涕一起淌下来。莱格拉斯半闭着眼睛，又说，“从灰港回程的途中，您去趟美丽岛，让加里恩安排好妥当人手、把最小的那位巴德小姐送到他身边去。”

他看起来、听起来都灰心极了。就像是有一团让人灰心丧气的迷雾包裹了这具年轻的、半神般美好的躯体，又或者像他父亲那样冷酷的形容过的，今天死去一点、明天继续。勒梅尔正自犯愁怎么能让小主人打起精神，突然见着贝克走过来。回到海上让昔日的史矛革首领精神焕发。这会儿他随便抓了快绸布裹着脑袋，卷曲浓黑的头发边角胡乱从织物底下挣扎出来，那模样张狂极了。“有人跟着我们。”

莱格拉斯悚然。能让什么世面都见过的史矛革专门出来通报，总不见得是没名没姓的小海贼。“是费纳芬王国的船？”

“不好说。船是普通商船，舵手和水手却是老道，看起来有点像天鹅港的路数。”贝克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要出手么？”

小摩柯伍德先生甚至都没去看一眼缀着他们的对象，直接问道，“火力够么？”

“海战么，可不是绝对靠火力。”贝克抱着胳膊，满脸都是对自己的行当极有信心的行家里手才有的傲慢表情。“风正好。我们船也轻。侧舷战术他们用不上。除非您想留活口，不然这么点把戏一点难度没有。”

“要活口做什么？”莱格拉斯微笑道，“欧洛隹斯殿下的领地鲜肉价格已经很低了。何必再去给他添堵？随您的便吧，贝克先生。快些收场。收拾完了我们好吃晚饭。”

贝克夸张的一躬到底，转身脚不沾地的跑开了。整张甲板上都是他爆炸似的声音。“给我动起来，混帐小子们。叫底层右边的划桨手给我加把劲儿。装弹手们，把碎玻璃片和胡椒面一起填进去！打赢了那艘船就是你们的！”

从船体深处传出了雷鸣般的欢呼。水手们乐疯了。

“贝克先生一定很遗憾没能带上面海盗旗。”勒梅尔小声说道。

“一会儿他也许能用血染一面呢。”莱格拉斯笑道。他推了一把忠仆的肩膀，“去准备晚饭吧。多备些酒。”

格洛芬德尔接到有船只靠岸的消息时正和巴金斯一起琢磨着半篇模糊的铭文。后者听完消息整张脸都放出光来。待到仆人离开那小个子兴奋的嚷道，“是莱格拉斯回来了么？”

“是。您要一起去港口、还是在这里等待？”金花领主柔声调笑道。

巴金斯微微涨红了脸，“我就在这里……铭文还没看完呢。”过一会儿他又问道，“莱格拉斯、还有贝克和巴德先生，他们都好么？”

难怪莱格拉斯如此喜欢他。格洛芬德尔暗忖。他笑道，“您太高看我了。稍微耐心些吧，待会儿您关心的人就会自己告诉您。”

“一想到他们面对的是那位费诺陛下的儿子和侄儿——”巴金斯吸了口气，“您知道，即便在最严肃的历史学家笔下，那位陛下的血脉也是毁誉参半……我个人觉着‘毁’的成分更多一些——就没法让人安心呼吸。靠近火焰家族的就没有一个能落着好。”

“倘若您亲眼见到了那位陛下的子孙，也许您的想法会有不同。”格洛芬德尔笑道。“我父亲曾说过，他厌恶残杀血亲的诺多；但如果当初费诺陛下在维林诺的广场做出那番渎神的演说时他也在场，只怕他就要扔下他温暖的书房，美丽的妻儿，温顺的猫咪，带着剑、披上斗篷就那么傻头傻脑的跟着去了。”他微眯着眼睛，显出又怀念又伤感的神情。“我在海上遇到过梅格洛尔殿下一次。真是极其风雅温柔又无比强大的人。据说他还比不上他父亲风采的一半。亲爱的巴金斯，”他看着霍比特人，“我们必须承认，有些造物是不能用个人喜好、甚至普适性价值观来衡量和评价的。”

“就像传说中的精灵宝钻么？”巴金斯在涉及专业领域时极其伶牙俐齿。“我还是宁可远远的看着。”

格洛芬德尔大笑。“所以您是个霍比特人。上帝保佑您，我的好朋友。说真的，您打算要用带着墨水的手去拥抱您的朋友们么？时间并不算充裕。”

小个子跳起来。“我一会儿就回来找您。请等着我。”

直到小青年没了踪影，格洛芬德尔才敛去笑意。“他们是几个人回来的？”他低声问着在巴金斯离开后进来的人。

“三个。巴德先生留在了欧洛隹斯殿下身边。”

金发青年微微皱眉。他稍微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他们回来的晚了些。可是路上遇见了什么意外？”

“是。遇上了试图打劫的水手。也许是海盗，也是是凯勒巩亲王或是库茹芬亲王的人手。贝克先生夺了船分给了自己的水手。对方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年轻的领主哂笑。这顺水的人情做得倒好；而莱格拉斯居然也听任他做了——想来当真是在欧洛隹斯手里吃了大亏。

“那边岛上情形怎么样？”

“凯勒巩和库茹芬两位亲王攻讦欧洛隹斯殿下为了王位勾结杀亲的血仇。王子殿下要求公开自辩，并证明了所谓的血仇不过是和黑暗森林的莱格拉斯殿下长得十分相似的一位渔夫。至于他平白得到的一大笔金子，却是这位渔夫替他的主人，也就是消失多年的吉瑞安国王的后人，买下的一处欧洛隹斯殿下治下的荒岛。合同上的签名覆着吉瑞安家族的纹章，殿下手里还有那串著名的翡翠项链作为信物。两位亲王消停了不少。”

格洛芬德尔眼里的笑意再遮掩不去。即便是在最困窘的局面下莱格拉斯还是做出了最优选择。这种运气已经不能用备受神灵眷顾来解释了。

“您退下吧。”他站起来，“不要让莱格拉斯或是贝克先生看到您出现在这里。”

来人鞠了躬，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莱格拉斯一行受到了合乎身份的接待。

在被巴金斯热情的拥抱过之后，那孩子有礼貌的和格洛芬德尔见了礼。后者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绿叶小王子的变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直到欢迎会结束，巴金斯欢欢喜喜的拉着贝克去做记录，金花领主才独自领着少年辛达走进了花园。

中洲已经冰天雪地，海外的金花领地仍然温暖湿润。满园姹紫嫣红衬着古老的墙体、雕像，越发显出清贵宁静。格洛芬德尔在一处凉亭里停下脚步，示意莱格拉斯在自己身边坐下。细心的仆人早在石凳上铺好了厚实柔软的毡子，坐着几乎能陷进织物里。似曾相识的奢华舒适让莱格拉斯整个人软下来。金发的领主就是在这时候开了口，“您看起来不太好。”

隐藏在发尾中的漂亮的肩颈线突然僵住。少年垂着眼皮，“也并不太糟。”

“独自应对欧洛隹斯殿下和凯勒巩兄弟很辛苦吧？”青年微笑，“这并不值得羞愧。您还不到十七岁。”

“我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烧掉最高王的辎重了。”

格洛芬德尔哈哈大笑。“您要这么比倒也不是不行……”他侧过脸看着少年辛达，“可是您父亲当年孤立无援，您却并不如此——至少您还有您父亲。”

“他并没有教我背弃同伴。”莱格拉斯嚷道。“我却把巴德先生留在欧洛隹斯殿下手里了。”他眼白都红了。

“那位殿下谨慎得很。他不会伤害握有吉瑞安家族信物的后人。”领主答得坦然淡定，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您未免太小题大做。”

莱格拉斯一时语塞。

“我的小朋友，让您沮丧的并不是放弃巴德先生这件事本身，而是您终于碰到了非得低头才能合作的对象。您太傲慢了。”金发青年捏着少年瘦的没有一丝肉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那双海水似的蓝眼睛阴沉沉的、里面藏着暴烈的脾气。“您终于晓得才能、出身、心机、甚至您怪可爱的小把戏都不得不屈服于绝对的力量。再来一次，您还是会放弃巴德先生，说不定还会放的更快一些。您天生就是个持强凌弱的小混蛋，为什么偏偏要臆想自己是个善人？我可不记得黑暗森林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教育。”

擦着下巴的戒指冰冷坚硬。和他说话的是金花家族冷酷无情的首领。莱格拉斯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格洛芬德尔的身份和立场。“我真该庆幸您还算器重我，可对？”他软弱无力的反问道。

“是的，莱格拉斯·摩柯伍德。我欣赏您，器重您，看着您从自鸣得意的坏小子长到如今这副自以为冷酷理智、内里还柔软得可笑的模样让我欣喜，也让我恐惧。您才十七岁而已。”金花领主的眼睛比极北之地的冰层更冷淡。“别让我失望，小朋友。我的器重并不可靠，收回得也十分容易。”他放开手，嘴角微微勾起，“但倘若您就在今天想要哭上一场，我绝不会嘲笑您。”

莱格拉斯瞠目结舌。

人长得漂亮，做出这副蠢样子也非常可爱。格洛芬德尔愉快的想着，慢慢站直了身体。他并未完全直立——他的讲求实际的小朋友扯住了他的衣袖，整张脸埋进了他长袍的前襟。青年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完全不讨厌慢慢沾湿衣服的水汽。

“真没办法，”他低声嘀咕着，抚摸着少年的肩膀和毛茸茸的脑袋，“好了，好了，总有我在这里呢。”

就算瑟兰迪尔本人在场，他也不会做的比我更好了。格洛芬德尔沾沾自喜的想。

一直到下午茶，一众人才有心思坐下来谈谈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格拉斯换了身带暗纹的烟灰色长袍，披着金发，看起来很有些他父亲的影子。巴金斯敏锐的看出自己的朋友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一定经历了某些事情，但既然他看起来更好了，小霍比特人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很快他的心神就完全被莱格拉斯的描述吸引住了。

“欧洛隹斯殿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合作？”巴金斯热切的问道。他的手指和牙齿都因为兴奋在发颤。“包括停止对盖拉德利尔夫人的支持？还有把岛卖给您？”

“是。他同意了。”莱格拉斯微笑，“作为回报，我付了一大笔钱，还留下了巴德先生配合他驳斥凯勒巩和库茹芬两位亲王的指证。”

“巴德先生的确和您有几分相似。至于年龄……”巴金斯愁眉苦脸，完全没抓住重点，“您那些邻居们会看出破绽的。”

“巴德先生很不喜欢抛头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港口打理船只和买卖。至于那些邻居，都被贝克先生迷住了。他哪怕说月亮是方的他们也会跟着点头。”

巴金斯喜笑颜开，“那真是太好了。”

“欧洛隹斯看重血缘。他同意放弃盖拉德利尔夫人还算有理，继任者他却是挑的哪一个？”格洛芬德尔突然问道。

莱格拉斯微微一笑，“那人您只怕还见过。正是欧洛隹斯殿下的堂侄女。”

“阿尔文·瑞文戴尔殿下？”金花领主眼睛都在放光，不知道是惊的喜的。“您父亲给的建议么？”

“有时候我真以为你们二位心有灵犀。”莱格拉斯笑道，“没错。父亲给欧洛隹斯殿下写了信，说他无意与费纳芬王国或是盖拉德利尔夫人本人为敌。只是夫人对他偏见良多，不利于双方日后的合作。不如选择阿尔文小姐。她既是夫人的外孙女、瑞文戴尔领主的千金，又是未来刚铎的王后，身份立场都说得过去，且不会引起过多纷争。我猜最近那位暮星公主一定和我父亲相处得很融洽。我简直等不及要去亲眼看看了。”

“我倒想亲眼看看欧洛隹斯殿下说出这番话时什么表情。”格洛芬德尔摸着下巴，饶有兴味。“您父亲真是个妙人。”

“承蒙您夸奖。”莱格拉斯嫣然一笑。他心里明白，金花领主真想说的只怕是“瑟兰迪尔真是太阴险了”。盖拉德利尔夫人一生顺遂，傲慢自恃，如今却发现自己一朝失了最大的依仗——依仗还转身站到了外孙女身后——她能对林谷和颜悦色、一如从前那才有鬼；遑论她早就对埃尔隆德包庇瑟兰迪尔心存不满。

欧洛隹斯殿下坑起自家妹妹来真是半点不手软啊。莱格拉斯感叹道。待到日后他得知自家老爹从阿尔文那里套出了“绝不妨碍，竭力保护”的誓言，那点儿感叹是如何上升为崇拜的则是另一段故事了。

而在我们的故事里，正当年轻的主人公心平气和的与金花领主商量起何时、怎样去往王城时，仆人进来通报说有来自美丽岛的信使。待到信使进来，众人发现那竟是加里恩。老管家神色镇定，只说话时颤音发的很不清晰。“莱格拉斯小主人，”他说，“王城送来了消息，瑟兰迪尔大人重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