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bi

终于写到了最后一章。欧耶，看能不能在今天结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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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我那里倒是也有位盖拉德利尔夫人，啊，不，我该称呼她小姐或者殿下。您到真有几分像她。”瑟兰迪尔袖着手，“如果您是她的女儿，我倒可以理解了。反正诺多不窝里斗就不痛快。您母亲是对吉尔加拉德先生本人、还是他那张椅子有不满？”

凯勒布理安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杀了我其实没多大好处。但您如此兴师动众，都要让我怀疑，我的尸体或是庄园本身要比时空错乱还有价值了。所以，对您授意的人，是对时空魔法有什么兴趣吗？”

埃尔隆德微微蹙起眉。他已经离开要害部门，便对其中的权力斗争再无兴趣，何况论起来盖拉德利尔夫人和吉尔加拉德都算得上他不太远的亲戚，两不相帮最为相宜。让他介怀的是瑟兰迪尔的态度。这位殿下看似唯恐天下不乱，实则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眼看着就要离开此处的当儿，瑟兰迪尔实在不该在凯勒布理安身上花这么些功夫——除非洛丝萝林家族于他还有其他用处。

“瑞文戴尔先生的血脉，还有您对空间的感知能力，恰巧凑到一起，让我不多想也难。”银发王子垂下眼皮，“您肯告诉我多一点，我们彼此的麻烦就少一点。您说呢？”

“容我冒昧，殿下，”埃尔隆德插嘴道，“帮助您在空间里定位时间的人甚至能把这两样宝物送到您手里，怎么会遗漏掉洛丝萝林小姐这样大的变数？”

瑟兰迪尔神情微妙地笑起来。“我也很想知道。或许您能够给我一点提示？”

埃尔隆德（镜子另一边的那一个）皱起了眉。

“时间快到了。”他轻声说。

“这小混蛋到底在干什么？”吉尔加拉德都要暴躁了，“他还有心思和姑娘聊天？”

凯勒布理安！

从一开始瑟兰迪尔就对这姑娘显示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埃尔隆德原以为他是要借着这姑娘拿捏镜面另一边的自己，现在想来，却绝非如此简单。她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与瑟兰迪尔关系密切的人中没有映射的对象。

埃尔隆德心中大骇，正要出手，却见着瑟兰迪尔伸手拨动了怀表的指针。最长的那根针逆行了一圈，之后它活像只发疯的蛾子似的，自己个儿飞转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给凯勒布理安做了什么样安排？

这是埃尔隆德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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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埃尔隆德怔怔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前同事，又看看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荒地，差不多要怀疑自己是被催眠了。但留在他手指上那片蚯蚓似的兰花花瓣告诉他：并没有。

庄园是真的，豹王子是真的，凯勒布理安另有所图是真的，吉尔加拉德没那么干净也是真的。这其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豹王子和他的朋友们显然做了些什么。但那一切大概会随着豹王子的离开不会再继续产生影响——只除了他或者凯勒布理安得想法子收拾好残局。

埃尔隆德微微叹了口气。凯勒布理安还没恢复意识。他甚至怀疑在自己和那一小片兰花沟通好之前，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恢复意识。被瑟兰迪尔拨动的怀表一定有某种作用于时空的强大力量，也许正是这片花瓣让他暂时免受影响。

他小心地碰了一下花瓣。那小东西呼啦一下竖起来，悬浮在空中，俨然一副受到冒犯的模样。事实上它没有直接在他手指上划拉道血口子出来，埃尔隆德已经心满意足。“你的主人给我留下了什么消息？”他轻声问。

兰花瓣儿左右摇晃了两下，忽而来了个腾身后空翻。埃尔隆德正自瞠目，就见着沿着花瓣运动的轨迹，空间像是被高温焊枪切出来个口子。他吸了口气，飞快地探手过去，只觉着指尖触到一片光滑的平面，稍微用力，一卷纸就自己个儿滑到他手里。展开一看，那字迹正是他熟悉的。

见信好，这里的埃尔隆德。

照说时间魔法生效之后，您应该不再记得我了。不过既然时空已经错乱了，也许这封信反而能够被您看到。我应该感谢在另一个世界的您的帮助，但考虑到实际上找到了兰花和怀表还把它们带到庄园的是您本人，我更乐得跟您道声谢，反正映射关系已经证明确实能起作用。

也许您猜到了，在我那个世界的您和我多少有点渊源。那人了解时空魔法，并且在这个世界里选择了您作为中介。我猜他应该是想把兰花和怀表都直接交给您，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把时间线追溯到图尔·瑞文戴尔先生那里。我不能确定是否因为如此，这个世界里多出了洛丝萝林小姐——在我的世界里，盖拉德利尔夫人和凯勒鹏先生或许彼此倾慕，但他俩还都是单身呢。

我利用了凯勒布理安小姐这唯一的一个变数，选择了我回行的时空坐标。作为回报，我想我大概能还她一个口是心非、犹豫不决的男朋友。老实说您这样的性子真配不上这位小姐。但既然爱情从来不欢迎理智，那我祝她和您都能得偿所愿。

当您不需要我的小宠物时，和它说一声就好。它自己知道怎么安排自己。

                              瑟兰迪尔·摩柯伍德

埃尔隆德博闻强识，一见这姓氏便记起自己在野史里曾经看到过这个出自古老的明霓国斯的家族。他们是辛达中的名门，盛产国王、阴谋家、勇士和美人，后来因为子孙凋敝逐渐隐没入历史的阴影。如果豹王子是这般出身，这种做派倒也不稀奇。

“您可真是给我留了个烫手的山芋。”埃尔隆德喃喃道。他把纸卷塞给兰花瓣。“藏起来。”他说。花瓣嫌弃地退后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拈着纸卷的一角，又演示了一次团身前空翻，把整个纸卷都吃进空间裂缝，然后乖巧地蹿进埃尔隆德头发里。在必要的时候，它真的很乖很听话。

埃尔隆德叹了口气，俯下身去检查凯勒布理安的喉咙。那里已经完好如初，甚至连衣物都恢复到最初完整挺括的样子。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伤口还在剧痛，身上脸上一塌糊涂。那个世界的埃尔隆德，一定是很厉害地得罪了摩柯伍德小殿下。

祝您好运，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埃尔隆德在听到不远处尖锐的鸣笛声时想。

梅格洛尔出海之后，喜欢满世界游荡的埃尔洛斯终于有了点收心的意思，每年能在瑞文戴尔呆上一两个月。通常埃尔隆德会在这时候抛下他的珍贵花木和宠物猫，独自探访中洲大陆上的奇妙之处。

这一年他受了吉尔加拉德的邀请去对方的双星庄园拜访。这位长辈年纪不大，辈分却高，闹到最后是梅格洛尔让双子统一叫叔叔才算解决了亲属称谓的问题。这些年诺多族中老一辈纷纷避走海外，与吉尔加拉德同辈的也就剩一个盖拉德利尔，两人还关系不睦。是以能见着昔日好友埃雅仁迪尔的儿子，吉尔加拉德兴致很高。两人一番寒暄，正要一齐去看费诺亲手造的一样法器，突然听仆人通报，说黑暗森林的欧洛费尔国王带着儿子来拜访了。这位国王以英武勇敢闻名，埃尔隆德晓得此人当年还亲脚踹翻过吉尔加拉德的军帐。但看眼下这架势，两人却不像有宿怨。

“我以为他会来得晚些……来便来了吧，”吉尔加拉德清清嗓子，“他儿子怪有趣的，你不妨见见。”

埃尔隆德微笑道：“好啊。”

然后一脸不情愿的黑暗森林王子便被推搡给他照顾了。年轻的小殿下一头银发，宛若繁茂之春。埃尔隆德却觉着他像极了一只坏脾气猫。

那个时候，时间之锚、兰花精、蹩脚的巫师还有诅咒都尚未就位。

                                        <完>